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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腳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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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柔

古音在椅子上坐立難安,她知道以蕊是一片好心,想要幫她向主子訴苦求情,都怪她反應太大了才導致她無端被罰,她心中過意不去想替以蕊求情,但看到那幾人站在一起,想到自己不過是局外人,完全不知道以何種立場去替人家自家人求情。

況且蘭朔看著就是說一不二的主子,她只是個奴婢,求情真的不會更惹怒他嗎?

她有些猶豫。

蘭朔瞪了還在鬧的陸雲起和以蕊一眼,讓他們安分些,又看著緊抿唇角的古音,問:“你想說什麽?”

古音發現蘭朔很喜歡突然襲擊,根本不給人一點心裏準備,所以被突然點名的時候,她又沒反應過來。

可能是身為上位者的原因,蘭朔很不喜歡他說話的時候有人不專心,可今日見面古音老是在發呆,一點初次見面的聰明勁都沒有,他都快以為之前是自己認錯人了。

每次發完呆後又立馬用一副自己都沒發現的楚楚可憐的神情看著他,像他以前養的那只貓兒一樣,琉璃一樣的眼睛裏盛著滿滿的無辜,讓他有氣都沒處發,只能作罷。

“我問,你的腳到底是怎麽回事?”不再糾結上一個問題,他更想知道她整日不出門是怎麽把自己傷成這樣的。

那日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中了什麽邪竟沒有當場處置了陳志,還收了他的禮,甚至將人帶回了驛館。

他鮮少沖動,等反應過來的時候,那個“好”字已經說出口收不回來了,也難怪陸雲起追著他問,這次著實是反常了。

古音低著頭不說話,她也沒想到她的腳會這麽久都沒好,更沒想到會被蘭朔發現,讓她如何說是因為走路磨破的,也太矯情了些。

她的腳傷雖然看著血肉淋漓的很恐怖,但實際上都是些皮肉傷,若是精心照顧再用點好藥的話應該早就好了,至少走路應該不成問題。

可正因為當時陸雲起一句玩笑話,驛館上下都覺得她是陳志派來的探子,都對她抱著敵意,別說是給藥了,都恨不得她真的廢了才好。

唯一的一點草藥還是以蕊看她可憐,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偷偷遞給她的,只是效果太差了,現在雖然不流血了,可只要她做稍微大點的動作傷口就會崩開,所以才找布條把腳包成了粽子,這樣能好的快些。

以蕊是個直接的性子,受不了她這樣吞吞吐吐的,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。

她那天早上進來給古音送早膳的時候,沒在床上看到人,在梳妝臺前的地上找到了已經凍的渾身冰冷的她,人早已昏迷不醒了,整個腳邊都是血跡,好在腳上的傷口已經沒有流血了,可整個腳都紫了。

那個場面實在是有些太血腥了,她都有點被嚇到了,所以雖有管家的交代,她還是不忍心放任不管,把人挪到了床上,給她稍微清洗了一下身上的血跡。

昨夜月色朦朧沒看清,只覺得這是個美人,如今更直觀的看,更是被她的美貌給震驚到了。

這樣一個絕色美人被折磨的如此淒慘,她都覺得自家主子是不是太狠心了,而且看她的樣子,比她還要瘦弱,看著一點都不像管家口中的探子,分明就是個小姑娘而已。

因為頭天夜裏著了涼,中午的時候古音就迷迷糊糊的發起了燒,她一直仔細照顧著,給她擦身體,幫她降溫度。

看她躺在床上滿臉無助,她更加覺得可能是管家搞錯了,而且覺得這人若真是有問題,主子應該也不會帶回來,既然帶回來了,應該不會希望她死的!

在她的照顧下,人第二天就退燒了,就是一直沒醒過來,她都快以為人不成了她卻又睜開了眼睛,

之後就恢覆的還好,兩人交談不多,主要是古音性子冷話少,基本上是問一句才答一句,她一個人唱獨角戲。

等到能挪動的時候,古音就開始寫字,有時候一坐就是一天,像入定了一般,她也不覺得無聊,而她的樂趣就變成了看她寫字,看她那麽有興致,今日心血來潮想臨摹一下她寫的字,沒想到剛寫了沒幾個就被主子給看到了,她也太倒黴了。

蘭朔也沒想到竟有這麽嬌柔的人,那夜感覺也沒走多少路,怎麽就能把腳走出這幅模樣。

轉頭吩咐管家:“去把大夫叫過來。”

古音從以蕊說話開始就一直低著頭,不言不語,手指不停抓緊揉捏著膝蓋上的衣裳布料,心中無限惶恐,乍聞此言差點以為聽錯了。

可看管家急匆匆出去的模樣,確定自己沒聽錯,看著蘭朔依舊面無表情的臉,她心中疑惑是不是自己太狹隘了,其實這位只是長得兇了些,內心還是很溫柔的。

蘭朔親自下令,大夫來的很快,管家見此借故離開了,陸雲起雖然平時吊兒郎當的,但還沒有看女子赤足的癖好,也跑了。

只有蘭朔絲毫自覺也沒有,站在那裏一動不動,屋裏的人也不敢趕他,只能當他不存在。

以蕊幫著古音把腳上的布條給解開,敷了幾天的草藥腳已經消腫了,就是兩邊和腳底還能看到深深的血痕有的已經結痂了,有的剛剛崩開,又有血絲慢慢滲出來。

沒料到她會傷的這麽重,大夫都倒吸了一口冷氣,蘭朔也有些意外,不由皺眉又往前走了兩步,似乎要看的更清楚些。

古音又下意識把腳往裏縮,沒有了紗布裹著,她一動就又崩開了兩處傷口,當下疼的輕呼了一聲。

“亂動什麽!”蘭朔怒喝了一聲。

古音被嚇了一跳,委委屈屈的把腳伸出來,大夫拿了藥過來,讓以蕊幫她敷上,那藥確實是好藥,就是落在傷口上疼痛非常,她又想縮腳,可蘭朔在一旁跟個煞神一樣站著,她只能掐著大腿讓自己忍著。

藥上好之後以蕊又幫她裹上新的紗布,古音從頭到尾眼睛紅紅的,跟個兔子似的,腳落不到實處,在椅子中間晃來晃去的,少女的單純顯露無疑。

蘭朔想起半月前在陳府的宴席上,面前的女子足尖輕點,踏水無痕,身姿飄然,絕代風華,被陳志當禮物送給他的時候,也是面不改色,冷靜異常,如今不過半月,就跟換了性子似的,嬌柔的不行,那雙曾跳出美麗舞步的腳也變成這樣的慘狀,別說跳舞,就是走路都困難,實在有些難以形容此刻心中的想法。

有些惋惜又有些疑惑。

陳志花了那麽大心思將人塞給他,他都準備好接招了,結果對方什麽都沒做,甚至連見不著他也不著急,看她的樣子,練字還交友,怡然自得,分明是開心極了。

大夫收拾好東西,留下兩瓶藥和醫囑:“姑娘腳上的傷雖是皮外傷,但傷口很深又沒有及時得到治療,況且姑娘體質特殊,傷口愈合的慢,近期還是少活動在床上靜養的好。”

古音乖乖的點頭謝過大夫,等大夫離開後她才看向還待在房中的蘭朔:“大人今日來是有事找奴婢嗎?”

她今日犯了不少蠢,可能是因為受傷又太久沒在人前出現過的原因,想來自己都覺得有些羞於見人,此刻萬籟俱寂,腦子終於一點點恢覆思考。

她來這已經半月了蘭朔從未主動來看過她,據她估計可能提都沒有提及過,如今突然跑來,只能是陳縣令或者是陳府其他人又自作聰明了,這才讓這位主子想起她這位閑人來。

蘭朔沒回話,雙眼仍舊落在她那雙還在前後搖擺的腳上,怎麽也挪不開視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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